我的朋友说:“感觉北京已经疯了,似乎网龄超过五年,年龄低于三十,认字三千左右,英语四六级上下,知道KK,出入过媒体互联网和广告公司的朋友们都创业了,弄潮了,跟天使投资人喝咖啡了。”
生活在北京、杭州这样的城市,六度空间的理论变成了三度空间,你和一个登上**杂志封面的人物之间往往只隔着三个人,几乎可以看见*额的热*在流动,见者有份,*多速来。
互联网创业圈子*常说的话是:“站在风口上,猪都能飞起来!”简直像是新时代的大跃进:与*箭争速度,和日月比高低;人有多大胆,地有多大产。
去年12月,***发通知,要求高校建立弹性学制,允许在校学生休学创业。另外,聘请创业成功者、企业家、投资人担任导师,进校园对学生进行指导——几乎可以看见投资人指向年轻人乌泱泱的头顶说“你就是下一个马云!”的场景,每个人都澎湃,觉得说的就是自己。
作为一个叛逆了二十多年的学生,我想事情的思路基本上是学校禁止什么,我就热衷什么;校方鼓励什么,我就警惕什么。我开始想: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?高校的口号为什么从“踏踏实实做人,老老实实读书”,变成了号召大家休学开淘宝店?
一个残忍而显而易见的事实是:为了解决盲目扩招带来的大学生难找工作的问题,刚毕业,甚至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用父母的老本,或者是投资人的*创业,为学校提升了应届生就业率,为****了税收和社保税。在折腾了好几年之后,获得了“屡战屡败”“落地的麦子不死”之类悲壮而文艺的声誉作为失败的补偿。再没有比创业牺牲自己,造福社会的好事了。
当然,所有年轻人在准备创业时,都是满腹信心的。在《思考·快与慢》一书中,作者举了一个例子:在美国,小型企业能生存5年以上的概率是35%,但是美国的企业家评估自己企业的胜算时,81%的企业创办人认为他们的胜算达到70%甚至更高,有33%的人认为他们失败的概率为零。
根据《南方周末》去年的一篇报道,上海市金山区调查了该区创业者现状,发现创业成功的97名青年中,传承父辈行业的有90人,占92.8%。
其实,我并不反感年轻的创业者,正如同我不反感任何一种特殊的人生经历。我反感的是创业成为新时代的上山下乡。掌握社会话语权的人,把空手套白狼的**等同于创业,把创业等同于实现梦想,把梦想的定义变得越来越狭窄。这样只有一种结局:凯撒的归凯撒,上帝的也归凯撒。